第九十六章 骚乱和计划

　　“其实没什么……好吧，是有点疼，但只要把伤口浸在调和过后的莫特拉鼠汁里，就能有效缓解疼痛，斯普劳特教授在草药课上讲过它的效果。”赫敏想要把手抽回来，但佐伊的脸色冷酷得可怕，如果不是因为赫敏的手受了伤，现在大概就会被紧紧攥住了吧。

　　“没有人会对那个老妖婆屈服，哪怕她暂时逼走了邓布利多。”赫敏坚定地说，“她以为只是一丁点惩罚就能够让我们害怕吗？那个女人的做法只会让反抗的声势变得更大，除了那些被她收买的家伙以外，不会有任何人站在她这边。教授们也早就对她忍无可忍了，你真该看看今天的变形课，麦格教授看着乌姆里奇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墙上的顽固污渍。”

　　“可你在发抖。”佐伊轻声说。“呃，不是因为我害怕乌姆里奇。我只是觉得有点……刺激？”赫敏不自在地说，“我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叛逆的事，别说对那些违规行为视而不见、甚至自己还参与进去……不过说真的，我觉得乔治和弗雷德在这方面真是天才！”大概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赫敏居然对那些过去她不屑一顾的恶作剧表示了赞赏。

　　“我们有一个计划。”她神秘地说，但是看到佐伊担心的眼神，赫敏赶紧解释道，“具体要怎么做还需要继续讨论几次，但是决定下来的部分已经有人开始去做了。只要我们做得隐蔽些，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赫敏，放弃吧。”佐伊闭上眼睛，“不要再让乌姆里奇继续抓你的把柄，她告诉我已经把你们加入待观察名单。如果再被她抓住一次，退学都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轻松的惩罚了。”

　　“你在开玩笑，佐伊！”赫敏惊讶地喊道，“就算我从此做个乖乖女，乌姆里奇也不会觉得我改过自新，她就差把怀疑这个词刻在自己的眼珠子里了，整天只会派那些叫调查行动组的傻瓜盯着我们。反正都已经撕破脸皮，难道还要继续忍气吞声下去？我不在乎她会不会在我的皮肤上面刻句子！”

　　“可是我在意，你以为我看到你受伤不会痛苦吗！”佐伊吼道，“你们本来就不是她的目标，她的目标只是邓布利多和我，你们只是被牵连进来，只要不引人注目，乌姆里奇根本就不在意你是谁！她的惩罚只是为了欣赏你们的痛苦并以此为乐，不要再让她得逞了，求你。”

　　“……对不起，可是我没办法答应你。”赫敏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我不是玻璃做的娃娃，佐伊。我明白你正在为我担心，正如我也会为你担心，如果我们两个此时的立场对调，我也会让你不要继续反抗乌姆里奇吧。”

　　“可是，如果你是我，如果你亲眼看着我被乌姆里奇用所谓的‘条约’惨无人道地折磨，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如果你发现规则对于恶人而言已经成为了束缚他人的利器；如果那些规则不能一视同仁地执行正义，我不明白遵守它的意义在哪里。沉默下去只会被压迫，我不会保持沉默的，佐伊，我已经沉默了大半年了。”赫敏注意到佐伊为了不让激动起来的她挤压到伤口小心翼翼的举动，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哪怕是和她同归于尽，我也会战斗的。我们都会战斗。”

　　“别担心，我不会真的为这种人牺牲自己的未来。”赫敏安抚着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的佐伊，“好好养病吧，说不定等你休养好，一切就都结束了。”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我也要加入。”临走前，佐伊拉住赫敏的袖子，认真地看着她。

　　赫敏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行……”她犹豫着不再说下去。“因为我是个伤员……不，是因为我会暴露你们的行动，对吧。”佐伊却直接道破了真相。

　　“嗯……”赫敏不得不承认这一点，秘密行动的要点就是要避开乌姆里奇，而佐伊的存在只会造成破坏，“但这从来都不是你的错，佐伊。”赫敏真诚地说，“每个人都相信着这一点。”

　　“我明白。”佐伊闭上眼睛，她当然明白现在的她只是乌姆里奇笼子里的鸟，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要不拖后腿都算是帮忙了，“赫敏，你去找庞弗雷夫人看看伤势吧，只是靠自然愈合太慢了。我想再睡一会儿。”

　　赫敏发现自己居然没办法从这句话中听出床上的女孩此时的心情，但她也无计可施。

　　“嗯，明天开始我会带笔记来，我们一起复习吧。”赫敏得到了佐伊肯定的答复之后，暗自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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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院的时间延期了两次，每次都是庞弗雷夫人主动要求让佐伊再多休养几天，哪怕就连佐伊自己都认为已经恢复，却没办法得到庞弗雷夫人肯定的答复。

　　虽然在医务室里很清闲，但至少比出院之后被乌姆里奇变相软禁来得好得多。不知为何，乌姆里奇自从来过医务室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边，不过就佐伊自己的意愿，当然是不想看到乌姆里奇那张蛤蟆脸。

　　时不时朋友们会来探望她，除了每天都来的赫敏和经常来看她的卢娜和帕德玛以外，D.A.的其他成员大多也都来过几次，即使是那些没怎么说过话的人。最让佐伊惊讶的是，她觉得很讨厌（多半对方也这么觉得）的韦斯莱兄弟也来看过她，虽然没说几句暖心的话，但那副永远嬉皮笑脸的态度确实能让人压抑的心情也变得愉快起来。

　　佐伊好几次想要从这些人嘴里得知那所谓的计划原貌，但他们却像是统一口径般一个字都不肯透露给她，神秘得让人深感不安。不过除此之外，这段养病的时间却是十分愉快的，不仅不会觉得无聊，由于探望的人还会带点小礼物，时不时还会弄出不少笑话，例如红头发双子作为探望礼物送来的烟火在医务室里乱窜、爆炸，把其他病人吓了个半死。对佐伊而言，乐子除了看漂亮烟火之外，还有韦斯莱兄弟被愤怒的庞弗雷夫人大声训斥的画面。

　　即使没上课，佐伊也能从其他人嘴里得知最近发生的各种事。以邓布利多的离开作为信号，城堡里的骚乱成倍地增加，有了带头的人之后，其他对乌姆里奇不满的学生也算是找到了宣泄的方法。乌姆里奇整天都必须要亲自应付各种各样的恶作剧事件，忙得团团转的同时却找不到犯人在哪儿。

　　这位霍格沃兹的新校长手忙脚乱，包括各位教授的其他人却只是在一旁看乐子，即使教授们只需要抬手就能解决那些地上的黏胶或是乱窜的烟火。甚至出现过只要一上黑魔法防御术课，学生们便集体生病（发烧、流鼻血、晕厥都有）的情况，乌姆里奇总不能关全校学生的禁闭，但没人告诉她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乔治和弗雷德正在售卖的速效逃课糖（“只需要吃下去一颗，你就可以获得一整节课的自由时间！”）。

　　但是，随着混乱的持续，乌姆里奇的疯狂也在加剧，她现在只要逮着一个不守规矩的学生，就会想尽办法地折磨他。她还下放更大的权力给那些聚集在她身边的鬣狗，让那些混蛋钻进人群里去嗅出每一个不寻常的信号，哪怕她看到调查行动组的成员殴打其他学生，也不会给予他们任何处分，即使其他教授惩罚了他们，乌姆里奇也会用更大的权力把他们保下来。

　　不是每个人都会选择忍气吞声，医务室又一次变得热闹起来，有那些被卷入的无辜学生，也有不少调查行动组的成员被袭击后失去意识，只能在医务室治疗。庞弗雷夫人每天都忙得不行，佐伊注意到她还找了多莉丝来帮忙。

　　这种时候要是还继续无所事事地待在医务室里占床位，显然是很糟糕的事，即使庞弗雷夫人还是希望她留在医务室里再避避风头，佐伊依然坚定地拒绝了这份体贴，她这段时间早已想清楚许多事，她不可能永远都用逃避作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