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就业咨询

　　“就业咨询？”复活节假期过后，布告栏上出现了这样的一则信息，五年级的学生们必须找时间跟自己学院的院长进行一次简短的会谈，告诉他们自己对于未来职业的选择倾向，然后院长们会给予学生们建议，告诉他们要想达成目标，需要达到哪些要求，或是怎样才能少走弯路。

　　“我明年也要面临选择。作为参考，佐伊，你想做些什么工作？”虽然卢娜并不是五年级的学生，也还是跑过来凑热闹，像她这样的人可不少，到处都是正在讨论这件事的人，是不是五年级学生根本不重要。

　　“嗯？无所谓，我没有什么想做的。”佐伊满不在乎地说，她看上去对布告栏上的东西完全不感兴趣，只是确认好自己的会谈时间后就再也不看那边了。

　　“帕德玛的会谈时间在你前面。”卢娜倒是兴趣盎然，“你喜欢室外工作还是室内工作？”她指着两张宣传单上比划着，第一张是古灵阁的解咒员招募，他们总是不可避免满世界到处跑；第二张则是文书类型的工作。

　　“室内。”佐伊毫不犹豫地说，她对于在荒山野岭里乱跑从来就一点兴趣都没有。“我觉得当一个解咒员挺不错的，我可以四处走走看看，这样就能去寻找弯角鼾兽的踪迹了。”卢娜憧憬地说。

　　“如果你能接受睡在野外，而且还会有虫子或是蛇往你的睡袋里钻，或是被那些神秘古迹里的咒语变成一只青蛙的话。”佐伊耸耸肩，“打死我都不想接受这样的工作。”

　　卢娜歪着头像是在考量佐伊所说的话和心中的憧憬比起来哪方占上风。“有经常跟幽灵打交道的工作吗？”她突然问。“你要找一处幽灵宅在里面当仆人吗？”佐伊戏弄她，“它们要怎么支付你工钱？用腐烂的肉？赫敏可是跟我提起过，不只是糟糕的腐烂食物，活人只要待在满是幽灵的环境里，说不定会冷死。”

　　卢娜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但又忍不住好奇地询问细节，佐伊跟她说了说赫敏后来告诉她的，关于参加忌辰晚会后的感想。“要是我能参加一次该多好。”最后不仅没有让卢娜感到害怕，反而引起了她的极大兴趣，“或许我可以去问问海莲娜，她说不定能看在交情上，找个机会让我去看看情况。”

　　“海莲娜？”佐伊困惑地看着她，“你的同班同学吗？”

　　“其实——”卢娜正打算做些解释，却被打断了。赫敏小跑着来到两人身边。

　　“怎么样，找到中意的工作或者方向了吗？”打完招呼后，赫敏感兴趣地问。

　　“很遗憾，我对这些工作都不感兴趣。你呢？”

　　“唔，我还在犹豫。我想要做些更有意义的工作，最好能有些技巧性、或是困难一些……布告栏上的许多工作我都很感兴趣，但最近我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想要找麦格教授商量商量之后再做决定。”赫敏的语气带着迟疑。

　　“当然了，赫敏。你那么优秀，肯定能够做到你想做的任何事。”佐伊轻声说，“对了，赫敏，我能拜托你以后每次去霍格莫德的时候都去拜访一下阿不福思先生吗？就像今年的那几次一样。”

　　“当然没问题，等我们打倒了乌姆里奇，你就可以解除那些不讲理的禁令了。”赫敏笑着说，“阿不福思先生还一直问起你的情况，你可以亲自告诉他。”

　　佐伊笑了笑，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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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坐、请坐，西格尔小姐。”弗立维教授的尖嗓子隔着老远就能听到，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喝点什么？我这里有热巧克力和黄油小饼干，听阿不思说你喜欢甜一些的？”他热情地把盘子里的小点心往佐伊这里推。

　　“别紧张，我们只是就未来的选择方向谈一谈。”佐伊没有拒绝这份热情，小心地从盘子里取了一块饼干，又接过了飘过来的杯子。

　　“事实上这次谈话对于你们升入六年级之后的课程选择方向也是有帮助的，如果学生们已经有了自己中意的职业选择，我们作为教授，可以帮他们规划如何选择课程才能最快的达成这个目标。”弗立维缓了缓，“西格尔小姐，你想过毕业之后要从事哪方面的工作吗？”

　　“我想过很多次，教授。”佐伊轻声说，“您知道我的私人情况，我不可能不去想这方面的事，哪怕从过去开始我就觉得可能活不过成年，但我还是会想。”

　　她不想就这件事多谈，弗立维是一位值得敬重的教授，他很有同情心、脾气又好、对学生们也十分耐心，佐伊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事情让他感到难过，以弗立维的性格，如果她愿意向他求助，他肯定会答应下来。

　　“……未来会更好的，西格尔小姐。”弗立维的声音变得很低，他示意佐伊再吃点东西。

　　“嗯，我明白。现在的日子何其幸福，这些都是过去的我从来不敢去想的。”佐伊过去很少告诉别人自己的心情，但对于邓布利多曾经让她来这所学校读书的决定，她觉得那个决定甚至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但是对现在的我而言，谈未来太过虚伪，那是我触碰不到的东西。”

　　“每个人都有未来，如果你是说多洛雷斯……”

　　“不止是因为她，教授。我大概还在迷茫吧，只是觉得不管做什么都没有任何区别，也完全看不到自己的未来，我不知道什么样的未来对自己来说是最想要去争取的。”弗立维安静地听着。

　　“之前我和朋友讨论过未来的工作选择，虽然我拒绝了成为一个解咒员，但如果真的要我去做这个工作，我也会努力做好。但这并不是因为我喜欢这份工作，只是因为它需要我去把它做好，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自己并不会感觉到激情。我想其他的工作也一定是相同的感觉吧，因为对我来说它们都不是我渴望去做的。”

　　坦诚内心的想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是佐伊现在突然想要一个倾听者，哪怕只是记住些只言片语。她本来还想不让教授担心，但事与愿违，看到弗立维脸上的神情，佐伊只有在心中感到抱歉。

　　“那我换一种说法，西格尔小姐。先不谈未来的工作，你想要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弗立维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从远方传来。

　　“过去我想要拥有力量，力量可以带来自由，而我渴望自由。”佐伊叹气，“现在我也想拥有力量，比过去的那份渴望还要多得多，我想要重视的人不受到伤害。”

　　只是她不该拥有力量，即使她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温顺，只要那份恐惧还缠绕在人们心中，或许在某些人的意识里她也永远是个怪物，必须要遭到镇压，更别说试图对那些人露出锋利的獠牙了。

　　“我明白了。”弗立维点了点头，“关于六年级的选课，我暂时没办法给你什么意见，不过根据你过去的成绩，你几乎可以选择任何课程的进阶班，只要你参加了这门课程的考试，所有教授都会敞开门欢迎你成为他们的学生。”

　　“未来的时间很长很长，西格尔小姐。即使现在还不知道要做怎样的选择，只要持续走下去，总是能找到想要一直前进的方向。”弗立维站在椅子上跟她握了握手，“如果你找到方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我随时欢迎你来找我谈谈，我想我或许能给你一些建议。”

　　“谢谢您，教授。”佐伊站起身，“我真的很高兴能够成为您的学生。能够体验到许多过去不曾有过的心情，遇到能把我放在心上、愿意喜欢我的人，这辈子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她站起身，时间还没过多久。因为没有进行细节的商议，距离下一个学生进行会谈还有一段时间。

　　“谢谢您的热巧克力和饼干，甜度恰到好处。”佐伊说，“那我先告辞了，教授。”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