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袭击（上）
“你说什么？！”乌姆里奇抬头看向面前的女孩，她的声音因为过于震惊甚至忘记去伪装，变成了某种低沉沙哑的难听的声音，但乌姆里奇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一头巨怪在她鼻子底下写算数占卜的论文，“你说的是真的？”
“是的，我愿意告诉你校长室的口令，那里肯定有邓布利多目前所在地的线索。”佐伊面无表情地说，“这不就是你们魔法部目前最想要得到的东西吗？你们这大半年来监视每一处炉火、私自拆开他人的信件，不就是想要彻底把邓布利多拉下马？”
乌姆里奇靠在椅背上，琢磨着佐伊这反常举动的背后代表着什么。“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是真心实意地改过自新呢？”她那双冰冷的眼睛不住地在佐伊的脸上扫视着，像是在考量佐伊话语中的真实性。
“随便你要不要相信，就算我举出一万个屈服的理由，只要你不相信的话也没辙。”佐伊除了这惊人之语外倒也没有对乌姆里奇的态度产生异常的变化，依然是那副轻蔑和固执的神情。
“但我有几个条件，只要你愿意答应我，你们马上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佐伊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的决心。听她这么一说，乌姆里奇反而释然，如果佐伊没有提出任何交涉的条件就来找她，其目的就十分可疑了。
“你先说，我考虑考虑。”乌姆里奇的身体放松下来，声音又变得娇滴滴的了。她要用富有优越感的姿态，在精神上造成一种自己更加强势的压迫。
“你以为我会被这么敷衍的话打发？除非你同意我提出的每一个条件，我说的是每一个，否则我不会协助你。”佐伊一步也不退让，她冷笑着望着乌姆里奇，后者像是被冒犯了般眯着眼睛，“你觉得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我还会相信你说出口的每一个词？你最好搞清楚现在的情况，乌姆里奇教授。我不是在求你放我一马，我是在用背叛自己最重要的人作为代价来和你谈交易。我想要的是未来，哪怕只剩下我孤身一人。”
“现在你的面前摆着一个难得的机会，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愿意协助你进入校长室了。本来你们就只是想要抓住邓布利多的把柄，才想要通过折磨我找到突破口，我只是被邓布利多自己的风波卷进来的无辜的人，现在我不想再忍耐了，我已经受够了！”佐伊愤怒地喊道。
“既然康奈利·福吉根本就不相信神秘人归来，那么他真的只是因为认定我会成为第二个神秘人，才宁可毁掉一个古老纯血家族的最后血脉也要把我控制起来？什么捍卫和平，不过是争权夺利的借口，你们的目标至始至终都是邓布利多。不过是一群想要趴在和平身上蚕食养分的弗洛伯毛虫，自己却一点用都没有。”
“你看得倒是很清楚，牙尖嘴利的小丫头。”乌姆里奇咯咯笑出声，“没错，这是个很有诱惑的提议。不过既然我都已经知道你的身上有着我想要的情报，我为什么不能通过一些别的方法来获得它呢？”她毫不掩饰自己威胁的态度。
“呵，你能怎么做，在茶里下吐真剂？你觉得我还会喝你递给我的任何东西吗？”佐伊微笑着，“就算我不小心服下它，你觉得我会什么都不准备就来找你？我可是斯内普教授的学生，我可以找出一万种方法解决这个问题。”
“那么你的坚韧在疼痛面前能够支撑多久呢？”乌姆里奇故意露出怀里的羊皮纸的一角，得意地看着佐伊，在她看来佐伊根本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才会跑来想要跟她交涉。
“我们也不用在这里彼此试探，我直说吧。如果你敢这么做，我就会在你的办公室自杀。”佐伊平静地看着愣住的乌姆里奇，坚定的语气不会让听到她这么说的任何人怀疑话语中的真实性，“我来之前喝了药，只需要再加入一道药引，这无色无味的魔药就会完成，不到半分钟我就会死去，然后你的办公室里就会充满从我腐烂的尸体里散出来的毒雾。”
“不可能！”乌姆里奇惊呆了，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像是想要夺门而出，但佐伊堵在她面前，平静地看着她，之前她来找乌姆里奇的时候，已经锁好了门，还在上面施了咒，简单的“阿拉霍洞开”并不能让门打开。
“如果你试图让我疼痛，我们一起死；如果你想要逃跑，我们还是会一起死；当然，如果你蛮不讲理地否决我的条件，大不了就一起死吧。”佐伊说，“我不介意去死，教授，你呢？”
只要能让自己顺利地活下去，这个女人肯定能够让无数无辜者去死吧，佐伊敢肯定这一点。
“你在说谎！”乌姆里奇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慌乱不已。“你当然可以认为我在说谎，但是我建议你认为这是事实比较好，死得不明不白的未免也太难看了。”佐伊悠闲地说，乌姆里奇听不出她的话语究竟是不是真实的，佐伊的态度也全无破绽。
“……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乌姆里奇把自己摔进柔软舒适的椅子里，伪装的娇声彻底消失了，目光闪烁地盯着佐伊，她已经认识到现在主动权已经被彻底夺走。
佐伊从怀里取出一张羊皮纸，她把拟好的条约放在乌姆里奇的办公桌上，乌姆里奇沉默着把羊皮纸拿起来凑上去看。
“第一：所有会对佐伊·西格尔的身心造成伤害和限制的条约自交易完成后都将被停止和销毁。”
“第二：魔法部再不能对佐伊·西格尔过去的违规记录提出指控，过去的记录也将完全清算，魔法部需要将其当做完全清白的自由人对待，并归还所有自由人所应有的权利。”
“第三：多洛雷斯·乌姆里奇辞职，不再担任霍格沃兹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和霍格沃兹校长等职务，魔法部停止现行的干涉霍格沃兹正常校务的举动，并废除一系列教育令。”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细节条款或是补充解释，出乎乌姆里奇的意料，佐伊要求的事情并不多，也不过分。对魔法部来说，干涉霍格沃兹本来就是别有目的，它只是一种手段；至于佐伊要求的那些自由的赦免，也并没有难以接受的部分，她甚至没有要求魔法部对过去发生的一切支付赔偿，像是迫切地想要安息下来。
乌姆里奇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上面的每一条要求都必须是交易完成之后，才会生效。仔细地浏览之后，手上的羽毛笔刷刷地在流动着魔力的羊皮纸上签了字。
“即将获得自由的感觉如何？”她愉快地问，“果然，人最后只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行动。即使你过去那么尊敬阿不思·邓布利多，但危急关头也会选择一脚把他踹开，拥抱自己的未来。”
“当然、当然，我从来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人为自己考虑是理所应当的，为他人牺牲才是脑子出了问题，成熟的人只会为自己而活，你是正确的，西格尔小姐。”乌姆里奇满足地站起身，走到佐伊面前伸出那粗短的手指，上面套着好几个俗气的宝石戒指，“合作愉快，我们从来都不会拒绝那些真心向我们靠拢的人。”
佐伊厌恶地看了一眼乌姆里奇的手，一点也没有想要跟她握手的意思。“把你手上的那张条约给我。”听她这么说，乌姆里奇摇摇头。“你也别把我当傻瓜好吗，西格尔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她们离开了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办公室（因为乌姆里奇进不去校长室，只能继续在原来的地方办公），一路上都没遇上几个人，甚至连幽灵都没有见到，安静得有些寂寥。佐伊走在前面，她不想跟乌姆里奇并肩而行。
校长室和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在同一层楼，石头怪兽听到指令之后便向两边跳开，露出黑漆漆的门洞。等她们一路上行到邓布利多办公室的门前，望着面前的沉重木门，乌姆里奇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得意得像是即将赢得一场决定性战役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