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繁忙的课程（下）
十多分钟后，整间教室里开始弥漫起颜色各异的雾气，赫敏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药液，书上的每一个步骤她都完美地做到了，到目前为止坩埚里的液体特征也和书上说的一模一样。接下来只要把瞌睡豆切片加入坩埚，等待液体变成淡雪青色。
瞌睡豆很难切，个头又瘪又小，她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弄好了一点，加进去后药液的颜色却毫无变化，还是原本的深紫色。达不到效果让赫敏很烦躁，她并不是真的迫切想要拿到福灵剂这个奖品，更多的只是本能地想要做到最好。
她抬起头，想要再取一点瞌睡豆，余光瞥了一眼佐伊的坩埚。
“你怎么做到的！”她惊讶地看着佐伊的坩埚里已经变成淡雪青色的液体。
“关键在于瞌睡豆的汁液，切片只是为了让汁液更容易被煮出来，但是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更多，汁液不容易渗进药水里。”佐伊举起自己的银短刀，“不要用切的，挤压它。”赫敏看到瞌睡豆里马上涌出很多汁液，她试着照做了一下，加入汁液的药水立马变成了它应该有的颜色。
“如果时间充足的话，切片也可以，但是现在时间远远不足以达到效果。”佐伊动作熟练地操作着，她之前没有熬过活地狱汤剂，但是斯内普跟她说过一些材料的处理技巧。
以斯内普的严厉，自然不可能将画出捷径的地图直接交给佐伊，所有药剂都必须由佐伊亲自总结经验教训，再自己简化熬制的步骤。不过当佐伊的基础在他看来足以对付寻常的药剂之后，他也会主动和她聊一些熬药的技巧，每次都能让佐伊佩服不已。
在斯内普看来，课本上的药剂熬制通常属于普通人的“笨办法”，“只要懂一点魔法，哪怕制作的人只是一只猴子，都能够熬出成品。”这句话的正确性姑且不论，但斯内普从来都瞧不起只会按照死步骤熬药的行为。对他来说，这些步骤只是提供了一个基本思路，就像是地基一般的东西，将这种东西当做圣经的行为再愚蠢不过了。
所以当逆时针搅拌无法得到很好的效果时，她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教科书，开始进行自己的尝试，并时刻注意着药液的变化。尝试总是伴随着失败和重来，佐伊在斯内普这几年的锤炼下也早就不在乎这些了。
时间过得很快，斯拉格霍恩让他们停了下来。他从一边的尽头走过来，观察着每一只坩埚，却没有发表评论。等他走到她们这张桌子时，眼前一亮，拍了拍佐伊的肩膀。
“我很苦恼。”斯拉格霍恩看完所有学生的成品后，他挤出一副夸张的沮丧神色，“虽然邓布利多告诉过我你们都是他引以为傲的学生，但我从来没想到能在一个班里看到好几个可塑之才，这让我的评分陷入了困难，因为选出一个最好的，意味着我必须放弃另外两个，即使他们肯定能够做到相同的事情。”
“哈利·波特！佐伊·西格尔！赫敏·格兰杰！”斯拉格霍恩高声道，“他们的药剂是我今年回到霍格沃兹教书之后看到的最好作品，三人之间的差距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我相信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我肯定能得到三份完美的活地狱汤剂！”
“如果按照成色来看，哈利的汤剂颜色要稍浅一些，但他对材料的处理有点儿粗糙；佐伊对于细节的处理称得上完美，但是药剂的颜色不像哈利那么好；还有格兰杰小姐——”
“教授，我放弃。”赫敏不好意思地说，“如果不是佐伊向我提供了帮助，我现在也还在跟深紫色的汤剂作斗争，我不该介入这场胜负中。”不过当她看向哈利的时候，露出了怀疑的神色，作为好友，她自然知道哈利在魔药上的天赋不像他的黑魔法防御术那样好。
“这次的要求是‘更符合成品的药剂’，教授，您不用顾虑其他东西。”佐伊说，她并不太在乎作为奖品的福灵剂，因为这药剂的效果其实并不像传闻中那么厉害，这十二个小时的幸运对她来说可有可无。
退上一万步，就算她真的需要福灵剂，自己亲自熬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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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伊一屁股坐倒在地，倒也不疼，就是心情有点挫败。她不想让对面的人看笑话，赶紧翻身站起来，刚想拍拍身上的灰尘，却意识到这里并不是现实世界。
“今天就到这里。”麦克斯收起自己的魔杖，比起刚开始特训时的悠闲，现在的她也需要认真起来，作为教导的一方，她的目的并不是杀死目标，因此更加耗费心神。
她看着佐伊故意在离自己老远的地方坐下，不禁觉得好笑。“你对自己的老师总是这么不尊重吗？”
“前提是那个‘老师’没有盯上我的性命。”佐伊冷哼一声。
麦克斯也不想和她废话，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作为有所求的那个人，我觉得你还是该重视我的感受才对。”
从去年开始的理论课为起-点，渐渐的麦克斯也开始和她练习决斗，麦克斯决斗时的气势一点也不强，却很狡诈。有时候佐伊正在解决麦克斯的召唤物，冷不丁就会被什么东西从另一边袭击。麦克斯的无声咒特别麻烦，最开始那段时间，佐伊只能被动地等麦克斯念咒，根本抢不到主动权。
不过除开教导时的强势，麦克斯再也没有试图抢夺身体的控制权，甚至提也不提这件事。但麦克斯越是表现出自己的无害，佐伊就越是毛骨悚然。
“你最近怎么变得这么老实？”佐伊也不隐瞒自己的怀疑，跟麦克斯打交道时，藏着掖着往往不是好的解决方式，反而有话直说更容易得到答案（不管那个答案是不是真的）。
“我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没心思一天到晚吵吵闹闹。”麦克斯冷淡地说，“而且，我需要积攒力量了。”她见佐伊皱起眉，嘲笑她，“难道你已经忘记了我们之间的宿命，亲子游戏玩上瘾了？”
“……我巴不得这一天赶紧到来，然后把你赶出去。”佐伊咬牙切齿，倔强地说。麦克斯的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冰水，哗的一下浇她个透心凉，冷汗瞬间便冒了出来。不知不觉，她居然真的变得松懈下来，斯内普让她时刻保持警惕的话语变得很遥远。
“这也是你的意图之一？觉得能够用这种方式削弱我？”佐伊不由得开始怀疑起麦克斯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动机不纯。
麦克斯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瓜：“是你来找我教你的。”
“如果你的觉悟还是这么幼稚，你会死。”麦克斯刚开口，佐伊就知道她绝对是认真的，“赶走我？你以为我只是个不讲道理的房客吗？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远比驱赶更加野蛮，你最好抱着杀死我的信念去做。”
“只要你还想要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麦克斯平静地说，“一个身体里不能有两个相异的灵魂，总有一边会被抢夺走全部的东西，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获胜的那边才能得到所有。”
“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佐伊觉得呼吸突然变得困难起来，心脏久违地开始刺痛，“根本无法理解你的想法！如果你是想要活下去，又为什么要纵容我；如果你不想活，就应该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现实！”
“没关系，就连我自己有时候都无法理解这样的行为，你无法理解再正常不过了。”麦克斯看着她，“为什么要摆出一副难以接受的表情？这不也正是你所期望的发展吗？解决掉威胁然后保护自身，作为生物这就是本能。”
“停战期正式结束。”麦克斯微笑，就如同第一次正式见面时那样自说自话，“再也没有下一次了，佐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