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倒塌的象征（中）
“这是代价，不论你我，失败者就要支付。”麦克斯说，“这就是规矩，但你没有遵守它。”
“那我告诉你，由胜利者书写规则，这才是真理。”佐伊不落下风，“既然我决定了不要，你这个败者就只有接受。”她还故意把“败者”这个词的发音咬得很重。
麦克斯居然噎了一下，但看得出她非常讨厌这个词：“如果你是因为记忆中那些可笑的误会心软，总有一天你会后悔。我无法理解你和邓布利多教授这种人，总是把别人往好处想，觉得这世间充满爱和宽恕，我不过是为了试验的正常进行才会妥协，当时的情境下，我必须要让你活下去。”
“我才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你以为我会哭着叫你‘妈妈’么？母女之间的一场感人再会？”佐伊回呛道，要承认心里的那点隐秘心思还不如杀了她，“我留下你当然是因为你还有用，我还有很多事情要你解答。”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麦克斯冷淡地看着她。
“因为你现在是我的‘战利品’了，既然你这么希望遵守规则，那就不要想违抗我，你这个输家。”佐伊得意地说，就算被麦克斯用冰冷的视线扫视，她也没有停下挑衅。
如果说以前她还会故意疏远麦克斯，那在对方已经失去威胁的现在，她也就没必要过度警戒了，也唯有对这个人，她始终无法克制住内心汹涌的叛逆心，也不想保持礼貌，只想尽情地发泄任性。
“……你想知道什么。”麦克斯沉默了一小会儿，再次恢复了平静的神色，仿佛打定主意不去回应这幼稚的挑衅。
“魂器。”佐伊看着她，“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魂器，顾名思义正是依附着灵魂的容器。它通过分裂灵魂，将其通过特殊的咒语附着在器物上。”麦克斯说，“拥有魂器的巫师，即使死亡造访，也不会真正死去，他们只需要重塑躯体，就能够永远活下去。”
“但你想问的不会是这种理论上的东西，你想问我的是和汤姆有关的事情。”佐伊点点头。
“汤姆确实是通过制造魂器来让自己摆脱死亡，只要这世间还存在一个魂器，他就还能回到这里。”麦克斯轻笑，“据我所知，他制造了不止一个魂器，真是个多疑的男人。”
“它们都是些什么东西？在哪儿？”佐伊追问。
“怎么，忙着去跟邓布利多教授通风报信？”麦克斯说，“难道你觉得他会告诉我所有事情？你太小瞧汤姆了，他永远不会完全信任一个人，如果真的要有这样一个人选，那也只会是他自己。”
“不过我知道其中一个。曾经有一个愚蠢的男人试图偷走它……不，其实他已经成功了，至少那个魂器确实被送到了其他地方，不知道现在流落到哪儿去了。”麦克斯沉思着，“被发现背叛后，那个布莱克家的男人就自杀了，汤姆当时可真是气得发疯。”
“除了那个挂坠盒以外，我还知道其中两个魂器，其中一个是汤姆的日记，里面有一块自大的优等生灵魂；还有另一个，如果这是汤姆有意制造的，那不得不说他很有创意，而且很隐蔽，如果不是因为我只是个灵魂，大概也很难察觉到异常。”
“别卖关子了，快点说。”佐伊不耐烦地催促道。
“那个男孩。”麦克斯饶有趣味地托着下巴，“名字叫哈利·波特。”
佐伊震惊的神态取悦了麦克斯。“没错，生物确实可以做成魂器，只是不太稳定、而且风险更大……你难道不曾感到好奇？波特家族几乎没有出现过黑巫师，他们是个很正派、很无趣的家族，我所熟知的历史中也从未有过任何波特被记载为蛇佬腔，包括他的父母。这样一个‘清白’家庭出生的男孩，居然是个蛇佬腔？”
“我也是个蛇佬腔。”佐伊说。
“那是因为我是蛇佬腔，这份天赋很容易顺着血脉流传下来，更别说你是我刻意制造出来的。”麦克斯说，“汤姆会对我比一般人更有耐心，也是因为这些相似之处。蛇佬腔很罕见，我也想过哈利·波特的蛇佬腔是属于初生代的情况，但可能性很小，不足以说服我无视在他身上看到的异常。我能在这个男孩的体内感觉到不同的灵魂气息，很熟悉、属于汤姆的灵魂，但又很残破，显然不像是你我这样的类型。”
“那岂不是说，只要哈利还活在世界上，伏地魔就不会死？”佐伊不敢相信地问道，麦克斯点头肯定了她的说法。
“这太荒谬了！”佐伊咬着嘴唇，她想要想出其他的解决方法，却找不到，“除此之外的方法呢？”麦克斯干脆地摇了摇头。
“而且，我觉得邓布利多教授肯定也知道这件事。”麦克斯又抛下另一个炸弹，“我敢说他培养那个男孩的目的也正是如此。”佐伊一瞬间便想起今年开始，邓布利多和哈利越发密切的私下联系，根据赫敏所说，邓布利多是在教导哈利。
“邓布利多不会无端让别人去送死。”佐伊喃喃，“我会去找他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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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算盘第二天却落了空，邓布利多没有出现在早饭时的礼堂。这段时间时不时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教师席的主席位空无一人，其他教授也从不解释，只是一边吃饭一边做着自己的事，邓布利多不在校的时候，通常由副校长的麦格教授来处理事务。
如果只是这样，佐伊也就不用这么紧张了，问题在于“失踪”的人不止邓布利多，哈利也不见了，据说是邓布利多有事找他，他收到条子后赶过去，直到第二天早晨也没有露脸。
心里藏着事，佐伊上课时的状态也就变得起伏不定。由于哈利不在，少了一个人分担压力的情况下，斯拉格霍恩总是往她跟赫敏这儿凑的行为，就变得不那么让人开心了。
“树猴蛙的粘液，佐伊！”赫敏小声地告诫着，一边不着痕迹地把小瓶往佐伊那儿推，“粘液！”她用胳膊肘捅了捅佐伊的腰，又回过头去紧张地盯着自己的坩埚看。
佐伊无意识地搅拌着坩埚里的淡紫色液体，她还在想着邓布利多跟哈利的行踪。斯拉格霍恩那矮胖的身体往这边一靠，笑眯眯地打量着两人的坩埚。
他正打算对她们的药剂品头论足一番，教室外却突然响起急促的拍门声，无节奏的拍击声穿过安静的走廊，完全是不顾礼仪的噪音。偏偏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还没有自觉，好不容易停歇了一小会儿，这次变成了更大声的砸门声。
斯拉格霍恩收起笑容，不太高兴地开口：“听起来是有人要找西弗勒斯？”斯内普虽然已经不是魔药课教授，但他的办公室依旧是原来那一间，挨着魔药课的地下教室。
“波特，我知道你既没家教又为人傲慢，我也从不对你抱有希望。但你已经十六岁了，作为一个准成年人，难道不知道礼貌这个词要怎么拼写吗？”熟悉的、被刻意拉长和放大音量而显得羞辱的声音响起，但更让佐伊在意的，是他嘴里的那个名字，“因为你的无礼，格兰芬多扣二十分。”
哈利说话的语速很快、还带着十分的焦急，佐伊已经停下了搅拌的动作，努力想要听到更多的细节，她听出哈利是来求斯内普帮忙（这行为本身就很不对劲），而且还听到了邓布利多的名字，她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斯拉格霍恩教授。”她摆出一副虚弱的模样，一只手按着胸口，演技逼真，“我觉得呼吸有点、有点——困难，我想我大概、大概需要去一趟医务室。”
以斯拉格霍恩的手段，自然早就知道她之前莫名昏迷过的事情，他立刻答应了佐伊的请求，还担忧地表示再找个人和她一起去，佐伊坚定地拒绝了好几次才作罢。
她低下头对赫敏打了个眼色，告诉她自己其实没事，一边拖着虚弱的步伐走到门边，等她确定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后，拔腿就往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