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家族聚会（上）
贝拉特里克斯站在窗边，憎恶地瞪着那个顺着车道离开的背影，她一直等那背影消失在锻铁大门之后，才咬着牙收回了视线。“主人应该杀了她！”她压低声音，看了看大门禁闭的书房。
“我们虽然也制造尸体，但是贝拉你不能否认，活人能取得的利益比死人大得多，尤其是那些可能会成为同伴的。”小巴蒂叹了口气。
“你们都看不出来？那个女人永远不会是我们的同伴，永远不会！她不在乎我们的事业、我们的战斗，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灾星！”贝拉特里克斯怨恨地咬着指甲，“我不明白主人为什么不听我的意见，执意要放她走。如果他需要一个人去取邓布利多的命，我愿意效劳！”
“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个传奇。我或是你都没办法轻而易举地接近他，但是麦克斯可以，这是她身份的优势。主人让马尔福家的孩子去办这件事，只是想要羞辱卢修斯、折腾这对夫妇，我不认为那孩子能完成任务。”小巴蒂分析道。
“我那亲爱的妹妹为了孩子不惜付出一切，她找了斯内普。”贝拉特里克斯讽刺地说，“就算德拉科失败了，斯内普也会帮他完成这个任务。虽然我也不喜欢斯内普，但那个女人能做到的，斯内普都能做到，邓布利多更信任他，我们不需要她也能成事。”
“说实话，巴蒂。你真的相信那个谎话连篇的女人？觉得她回到我们中间是为了效忠黑魔王？你别告诉我你没想过她是个间谍的可能性，别让我瞧不起你。”贝拉特里克斯冷冷地说。
“我想过。”小巴蒂说，“但你以为主人会没想到这一层？”他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麦克斯是自己找上门的，她可能只是在说谎，只是为了潜伏在我们之间，但那真的重要吗？贝拉，我告诉过你，我们看重的应该是她能带来的价值。”
“想想看，她已经答应去取邓布利多的性命。如果她是麦克斯，一切都顺理成章；如果她不是，她也将失去所有，没有人会愿意相信杀死养父的孩子，而且她的名声一向不好，除了投靠我们，她别无选择。”
“你还记得自己杀死的第一个人吗，贝拉？”小巴蒂问。贝拉特里克斯挑了挑眉，点点头。
“我也记得。她也会。如果她不是麦克斯，亲手杀掉所爱之人的痛苦能轻易摧毁她的灵魂，我不知道她加入我们的本意，但一个人若是没有足够强韧的精神，在黑暗中独行越久，就越会看不清自己、变得陌生，她将失去的东西，会远远超过她得到的。”
“我不认为一个未成年巫师能够承担这种重压。我和主人的看法一致，如果她没有说谎，那她就还是同伴；如果她说了谎，主人也可以牢牢地控制住她；她也无法逃避，只要她还想活下去。”小巴蒂说完，贝拉特里克斯的情绪总算是恢复得稳定多了。
“我很期待，期待着看到这个长着一张让人烦躁的脸的小鬼，彻底崩溃的那一刻。”她舔着嘴唇，狠毒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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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安静。”佐伊感慨道。每次她去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总是吵吵闹闹的，校长肖像们喜欢问东问西，它们在陌生人面前或许会表现得矜持，但是佐伊并不在其列。
虽然知道这是因为关心和喜爱，但那种被围在中间不知道该回答谁的问题的窘迫，佐伊至今也没能习惯。“西弗勒斯建议我每天都用七到八个小时的时间休养，而且不能做任何会增加负担的事。为了让我好好休息，它们大部分时间都被施了魔法。”邓布利多无奈地说。自从他魔力尽失，斯内普的严厉就上了一层楼，所谓的“建议”，其实就是强制。
至少效果立竿见影。邓布利多身上恍惚、混乱和失神等症状得到了有效的缓解，体力也已经足够支撑每天的行动，他正在恢复，现在除了身上没有一丝魔力，邓布利多的身体已经快靠近服药前的状态。
“不要再指望得到更多，西格尔。”佐伊想起之前斯内普和自己说的话，“除了还不能确定那东西会造成的影响，赌上一切可能性，再配合不错的运气，他的寿命也不长了。”
“要是那块魔法石没有被销毁就好了。”佐伊轻声说，“如果我再去求求勒梅先生……”
“那可不行，佐伊。”邓布利多吃力地从靠椅中直起身，“为了我的事情，他已经推迟了离开的时间，为西弗勒斯提供了宝贵的建议，足够了。死并不可怕，它只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我活了足够长的时间，也该到上床休息的时候了。”
“目睹亲近的人的逝世确实让人感到痛苦……”邓布利多微笑着指了指佐伊弯腰时漏出来的项链，“我会活在你的记忆里，但你的未来另有其人。”
佐伊沉默地摸了摸吊在项链上的戒指，光滑的表面只在她接触到那三个字母时，才会传来些许的阻碍感。佐伊扯了扯嘴角，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我已经在头疼接下来要怎么办了。”
“我认为……”邓布利多十指交叉，“你应该告诉格兰杰小姐真相。”
“先别急着反驳我，佐伊。”他制止正欲开口的佐伊，“我明白你的顾虑，这不是一场游戏，它事关许多人的生死。但你不能否认的是，告诉格兰杰小姐真相——至少一部分真相、她迟早会知道的真相，是有益的。基于你们之间的关系，你需要信任她。”
“很多时候，我们只是需要一个答案，就能有动力继续下去。但这个答案从你嘴里说出来，跟她从别人的嘴里听到，效果完全不同。哪怕只言片语也好，趁你们之间还有机会弥补。”佐伊没有回答，只是略微有些动摇。
“你和我不同，拦在你们之间的障碍是可以被打破的。你可以不在乎大多数人对你的误解，你甚至主动背负了它，但不要让自己变得孤独。”邓布利多伸手抓住了佐伊的右臂，袖口下的手腕处隐隐露出浅浅的印记，就像是曾被链子束缚过一般。
“我该说这真是不出所料？”邓布利多轻声说。
“正如我们所推测的，他要我杀了你。”佐伊掩了掩袖口，语气很平静，“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用恐惧和绝望将我束缚住，让我在黑暗中越陷越深……但我没想到的是，伏地魔之前想让德拉科来做这件事。”她想起男孩的欲言又止，“难怪他不愿意告诉我真相。”
“我很抱歉，佐伊。即使这是计划，但要让你做这样的事情，这是我的失职。”邓布利多说，“你知道我说的不只是外界的骂名，而是这行为本身。”
“……嗯，我明白。”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她压下心里的委屈，“但这件事只能由我来做，即使是斯内普教授也不行。”
佐伊一挥魔杖，刚才收拾好的空位便凭空出现了一张小餐桌，桌布、餐具一件件跳到它们应该出现的位置。“这大概是我送你的最后一份圣诞节礼物了。”
“让我想想，一顿圣诞节大餐？我很期待。”邓布利多温和地笑着，“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吃晚饭了。”
“是从赫敏那儿得来的灵感，虽然我几年前就一直想这么做了。”佐伊将另一张椅子摆好位置，又检查了一下布置。
“我也很想和你一起吃晚饭，邓布利多，但不是今天。”大门外响起敲门声，敲门人很不耐烦似的，用像是要把这扇结实的木门砸坏的力道持续拍打它，“今天属于家族聚会。”
佐伊上前去打开了门，邓布利多刚把注意力放上去，等他看清楚来访者的身影，却愣住了，他完全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在办公室和这个人见面。
阿不福思还是穿着他的旧袍子，并不打算为了今天的聚会换身好衣服，和他那衣着光鲜的哥哥比起来，他和一个粗鲁的坏脾气农夫没什么两样。阿不福思也发现了邓布利多，他下意识地皱着眉头，飞快地扫了一眼站在门边的佐伊，对笑着的女孩不满地咂嘴。
“阿不福思？”邓布利多难掩惊讶。
“听说今天有个聚会，能吃到不少好东西。”阿不福思露出他抓在手上的两瓶蜂蜜酒，这是邓布利多最爱的酒，“不请我坐下吗，阿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