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讲了什么。”39

  梁冬西想了想:“……要不我打车送他回去好了,反正我也知道地址的。”

  考虑了两秒钟,郑方干脆地点点头,没再跟他客气:“那就麻烦你了。”临走前又朝他提醒,“呃……不知道为啥江牧这几天心情好像一直不太好,要是等会儿路上有什么情况搞不定,你记得打给我!”

  ——

  郑方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江牧大概不是那种喝醉了撒酒疯闹腾的类型,某种程度上可以说,他甚至比日常清醒状态下还要好商量得多,几乎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温顺得简直不像他。

  没经多少波折就顺利叫到了出租车,梁冬西跟江牧一块儿坐在后座,跟司机报了地址,随后便开始研究郑方留下的那盒解酒药。

  司机开了广播电台,正好开始放一首歌,梁冬西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大部分注意力还是放在手上的用药说明书上。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道异样的声音,从身旁很近的距离,传入他耳中。

  梁冬西呆了下,刷的转头朝身边的座位看过去。

  江牧大半个身子陷在阴影里,但不妨碍梁冬西看清他翕动的嘴唇、听清从中唱出的歌词——没听错的话,他哼唱的似乎正是广播里在播放的那首歌。

  司机朝后座偏了偏头,显然也听到这位乘客的即兴表演,甚至非常配合地把广播关掉了。

  至此,车内只剩下了一个人的清唱。

  梁冬西静静听着,很快听出来,这是一首情歌。

  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江牧那副冷彻凉薄的音色,唱起情歌来,竟然会显出这样一种入骨的深情感。

  那些无形的音符飘飞在这方狭小的空间里,低低沉沉地震荡着鼓膜,每一字一句似乎都可以牵连出听众胸腔中的回声。

  “如果失去眼前一切,剩低清风两袖不计,唯独你是不可取替,是我生命中唯一……”

  “如果早知今生有幸爱你,当初应更为未来努力,我知道是可一不可再,下半生请准我留住你……”

  歌词中缠绵悱恻的深情,几乎显得卑微的程度,配合着江牧这种陌生的姿态,梁冬西几乎感到无所适从。

  “如果问我需要什么,愿你交托终身,让我一生照料,让我体恤你需要,为你献出全部热爱,永不缺少。”

  断断续续地唱到最后,他口中只剩下了反反复复的一句话:“只有你……不可取替……唯一……”

  司机同志从头听到尾,没有出声打断,这时终于笑呵呵地调侃了一句:“不错嘛!男朋友唱功可以啊!”

  “……”

  梁冬西一双耳朵快要熟透了,嘴角扯着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伸手过去捂住了江牧的嘴,不让他再继续唱下去了。

  ——顺便把刚刚剥出的两颗药片喂了进去。

  尽管没有水,江牧还是乖乖配合地吞下了解酒药,随即抬手牵着捂在嘴上的手指,仿佛展示邀功想要引起他注意一样,很轻地在指节上咬了一口。

  “……”

  梁冬西充分怀疑他是不是刚刚光顾着喝酒没吃饱,现在把自己的手当排骨在啃,这么一想可忍不住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小小声:“……你果然是属狗的吧?”

  然而他的吐槽显然完全没有起到威慑效果,江牧仿佛是从刚才那一口里开发了某种新奇的趣味,抓着他的手不放,变着角度地啃啃咬咬,堪称乐在其中。

  他其实完全没有用力,说是亲吻也许还更恰当一些,梁冬西的手被弄得又酥又痒,那种酥痒感蔓延到指尖,简直让整只手都要跟着发麻了。

  隐约感到自己耳朵的温度又升了一些,梁冬西故意板着脸警告他:“不许咬了!我手疼。”

  江牧齿间的动作果然随之停止了,但他没有松开那只手,只是摊开他的手掌,极温柔地吻上那个伤疤,像是想要借此抚平其后经年的伤痛,低声的话语借着亲吻间隙悄然溢出来:

  “我替你疼。”

  梁冬西手上被烫到一样地颤抖了下,神情瞬间怔住了。

  ——

  等回到江牧家,一通折腾完毕,终于让他躺在了床上,梁冬西累出一身汗,自己也去洗了个澡。

  由于他的换洗衣服之前都已经带回家了,这会儿只好暂时穿着浴袍将就。出了浴室,江牧嘴里还在重复着先前那些断续的歌词字眼。

  “……”

  梁冬西趴在床边,托着脸颊发了一会儿呆,眼看他这么没完没了的,最后只好轻轻叹了声气:“不要瞎改别人的歌词,笨蛋……快点睡觉啊。”

  半醉半醒间听见他的声音,江牧眉间十分严肃地默默皱了起来。

  眼皮重得睁不开,意识浮浮沉沉无所定处,他在那种深暗的混沌中挣扎着,费了老大的劲儿,好不容易从嘴角里含含糊糊吐出了几个音节。

  “冬冬……别走……”

  他就这么翻来覆去地重复着那几个字,眉头似乎深锁着某种难以排解的不安烦闷。

  这么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最后一缕清醒的意识也要被拽进暗无边际的昏沉中,就在那前一秒,他于沉钝之中隐约捕捉到了某种触感——

  就好像是一片温软甜蜜的云朵,轻轻柔柔地蹭过嘴角……又像是一小沽细浅的山泉水,清清甜甜地漾入心底。

  “我不是在这里嘛。”

  作者有话要说:

  #随章测验——阅读理解#

  提问:请根据以上材料思考,江市民为什么待在酒店门口吹风不肯走?(总分4分)

  正确答案:堵门。(1分)顺便卖惨。(1分)故意把自己灌醉,然后在心上人回家的必经途中摆出一副伤情醉酒风中凌乱的倒霉鬼姿态,类似的招数用来对付梁冬冬这种傻白甜缺心眼的小盆宇——效果拔群一骗一个准!(1分)江牧这个gdx真不要脸!(1分)

  ******

  辣首歌滴原作:《唯独你是不可取替》

  在喝醉后意识不清的状态下,江牧先森非常智能地提炼出了其中所有的情话部分,请为他丶赞。

  Happy Ending

  江牧是被冻醒的。

  清晨的凉气侵入领口与袖管,很快将残存在意识上的睡意驱散干净,他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身上除了穿着件睡衣,一点被子都没盖。

  刚坐起一些,宿醉的余韵争相涌上头来,他揉了揉一突一突跳痛发胀的额角,稍一转眼,便看到了自己被子的下落。

  整床被子被裹成一团,缩在角落里,小幅度地微微起伏着,间或还能听见从中传出细微的小呼噜。

  如果不是昨夜断续的画面正好在脑海中轮番跳过,江牧几乎要怀疑,自己什么时候养了只猫。

  看着那团拢起,江牧心底泛出一种近似恍惚的失真感,他几乎是抱着某种拆礼物一样的微妙心情,伸手轻轻掀开了被沿——不知道是睡得太香还是被窝捂太久的缘故,梁冬西的脸颊粉扑扑的。

  眼皮乍然感受到光线,被打扰酣睡的小猫吧唧两下嘴巴,迷迷糊糊地嘟囔:“小戚不要吵……”

  他的眼睫长长的,有一点卷,安静垂落着,显得非常乖。江牧就用指尖轻轻拨了一下。

  梁冬西睫毛抖了抖,还是不肯睁眼,只是拖长了语调,哼哼唧唧地撒娇:“哥哥——”

  江牧又静静看了一会儿,伸手捏住他的鼻子。  

  “……”

  他这么接二连三地搞事情,梁冬西终于被撩出了起床气,凶巴巴地睁开眼瞪过来,一边口中还嚷嚷着:“梁戚零!我警告你!”  

  还没来得及说出警告的实质内容,后半句话就被吞回到肚子里。

  目光发直地眨巴眨巴眼,跟对方对视了好半晌,梁冬西终于慢了十八拍地回忆起来,自己目前身处敌营的事实。

  江牧定定注视着他,神情沉静看不出什么情绪,唇角微动正要说什么,梁冬西连忙赶在他面前先声夺人:

  “不是、那个……之前的房间锁掉了,我进不去……然后、没有被子……睡沙发感觉有点冷……我就只是想蹭个被角盖一盖的!”

  一通解释下来乱七八糟,也不知道江牧有没有听明白,只见他视线略往下移——梁冬西不明所以,下意识跟着垂下眼,然后就看见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被窝,连一片被角都没留给它原本的主人。

  “……”

  抢被子小能手·梁冬西努力忍着心虚,一边把被子往他那边推,一边自己偷偷往后缩:“还、还给你……”

  他本来就窝在角落里,这么一退,差点直接滚下床,好在江牧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捞了回来。

  然而梁冬西自己一时没有防备,脑袋咚的撞在了他身上,瞬间鼻子一酸,吃痛地小小嘶了一声。

  江牧把人按在枕头上,没再给他逃跑的空间,一手扶着他的脑袋,靠近一些来看被撞到的地方。

  可一看到他凑过来,梁冬西整个人危机感max,当即也顾不上还发酸的鼻子了,第一时间用两只手严严实实捂住自己的嘴,同时朝他投去满满谴责的眼神,闷声控诉道:

  “没刷牙!”

  “……”

  江牧眉梢微挑,轻轻揉着他发红的鼻尖:“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梁冬西被噎了一下,没好气地哼哼:“我管你想做什么?反正什么都不准做!”

  他鼻子撞的那一下根本不重,缓过两三秒后就没感觉痛了,反倒是江牧轻抚的动作力道让他不自在,就把脸朝向一边躲开了。

  江牧配合地停下手,却没有往后退开,反而进一步倾身压近将人牢牢抱了住,怀里满满当当,至此终于满足地叹了口气。

  “啧!”

  一觉醒来没过多久,再次化身泰迪熊抱枕,梁冬西只觉得他无理取闹:“装什么呢?明明酒都醒了,不许再赖在我身上!”  

  话音刚落,隐约好像听见他低低笑了声,但由于看不着脸,也不是很确定——正这么想着,便听到耳边轻声的问话。

  “你怎么还敢回来?”

  “……有什么好不敢的。”梁冬西强装不以为意地撇撇嘴,小声嘀咕,“大不了等会儿再走就是了。”

  “走不掉了。”

  江牧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只是在那种冷静无波的背后,又似乎隐隐压抑着别的什么:“这回你再哭试试看,看我还会不会放你走。”

  前几天被他哭慌了,心一软就答应了让他先回家去,结果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江牧就后悔了——不该放他走的。这个教训在过往三天以来果然日渐深刻。

  那种无谓的心软,他自认不会再犯第二次。

  梁冬西没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口中哼了声,还是继续扭着头。

  但他自己没注意到,因为扭过脸,半边的脖颈随之暴露在了对方眼前——肤色白得几乎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这种匀柔的白皙,随着那一小半道锁骨的弧度,一同消隐在了浴袍的领口中。

  江牧轻轻嗅了嗅,鼻间除了熟悉的沐浴乳的清爽味道,还能闻到他身上特有的那种甜香气息——就像是从肌理里渗出来一样,让人不禁怀疑,他从小呼吸的空气会不会都是甜的?

  抱在怀中的躯体像云一样的温暖又柔软,然而江牧再清楚不过,它的内里有着外人何其难以想象的坚韧之心。

  “梁冬西……”

  江牧埋脸在他颈间蹭了蹭,湿热的气息似有若无地拂过他耳边。

  “……”

  梁冬西本身怕痒怕得不得了,被这么一弄,顿时腰眼发软,整个身子敏感地缩了缩,黑亮的眼珠微微迷蒙地浮上一层水雾,应声也泛起了抹鼻音,听起来又娇又甜:“唔……?”

  “去刷牙,”江牧啄了一口那枚柔软的耳垂,话音低沉,“我快要忍不住亲你了。”

  梁冬西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小小翻了个白眼,瓮声瓮气道:“……请问你这么压着我,我怎么起来啊?”

  “……”

  面对直击心灵的拷问,江牧先生不甘不愿地松开手,率先下了床。

  梁冬西掀开被子正要跟着起床,下一秒却忽然觉得身上一凉——大概是因为他钻被窝的时候乱动闹腾,浴袍系带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导致他大半个胸膛都露在外面,以及底下光溜溜的两条腿。

  整个人头脑空白原地呆滞了一秒钟,梁冬西哧溜一下重新钻回被窝里,然后,有些僵硬地抬起头朝身前看去——不偏不倚对上了那双不动声色的眼眸。

  江牧目光幽幽地看着他,明明面色依旧一派的沉静冷淡,梁冬西却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盯上了,后颈凉飕飕地发毛。

  圆眼浸着湿漉漉的慌张与害羞,瞪着人时非但毫无威慑感,反倒只显得色厉内荏:“看什么看!?”

  “……”

  心里知道不能操之过急,江牧没再逗他,暂且放过了这一段意外的小插曲,转而从衣柜里找出一套自己的衣服给他,然后又拿了条没拆封的内裤。

  但在递来之前,他的动作却忽然顿住,没有马上松手。梁冬西不由疑惑询问地看了看他。

  江牧眼底神色显得意有所指般的幽深沉黯,他微微勾了下嘴角,非常体贴地、轻声细语地问道:“尺寸会不会不合适?”

  “………………变态!”

  梁冬西终于恼羞成怒,抡起枕头狠稳准狠地砸在了他脸上。

  ——

  出于某种近似于为自己设立保护结界的心态,梁冬西在起床洗漱吃完早饭后,十分严谨地戴上了口罩。

  江牧见状没有表示异议,反而拉着他按坐到了电脑前。

  “干嘛啊?”梁冬西完全摸不着头脑。

  江牧在他身边坐下,随手打开刘珊珊的那个游戏:“反正戴了口罩,正好把最后一次直播补上。”

  “……突然?”梁冬西顿时慌了一下,“可是我记得你的直播间已经注销了?”

  “嗯。”

  江牧从容自若地应了声,随即在电脑上一通操作——梁冬西一看,发现他居然用未登录游客状态开了个匿名直播间,连麦以后甚至十分慷慨地打开了摄像头……

  跟屏幕左下角的自己大眼瞪小眼地一会儿,再瞅瞅直播间上方显示的“实时在线观看人数0”字样,梁冬西无语地一捂脑门:“这样子不就根本没人看了吗?”

  江牧这厢已经点开游戏界面:“无所谓。”

  “……”

  梁冬西努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这货根本就是心血来潮没事找事吧?说什么补直播,他怎么不知道他居然是这么诚实守信的人?而且……这算是哪门子的形式直播——反正答应粉丝的直播已经补了,有没有人看到就不关他的事了?

  梁冬西丝毫不怀疑,这个事情要是传出去,外头那些忙着哭天抢地的粉丝非得气晕不可!

  事实上,虽然这么吐槽着,但面对眼前那个另类的“糊逼小透明”直播间,梁冬西心里其实暗暗松了口气——在外界已经知道凉冬就是West的现在,他已经更无法确定自己要抱着怎样的心情,在万众瞩目中打这款游戏了。

  而眼下这么无厘头的直播方式,反倒减少了他的心理压力,这么一想,他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地默认了江牧的做法……

  但是临到关头,助纣为虐的梁市民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努力唤起自己的最后一丝良心未泯:“那什么……别的粉丝就算了,但至少跟刘珊珊说一下吧?”

  听他提到这个出乎意料的名字,江牧微一挑眉,似乎已经完全把这个人抛到脑海深处的九霄云外了。

  “……”

  梁冬西苦口婆心地劝告之:“这好歹是人家亲自做的游戏,你都吊她两年胃口了,也总该给她一个交待了啊。”

  对于不相干的人,江牧兴趣缺缺:“随便。你想告诉她就告诉她吧。”

  ……

  一听到消息,刘珊珊几乎是快马加鞭地摸着直播间房间号赶了过来,整个人化身土拨鼠花式吹彩虹屁,朝着爱豆大放赞美词,一个人就是一整支弹幕大军。

  梁冬西看得好笑:“行了,那我们开始玩了哦?”

  等最初的兴奋劲儿过去,对着这份“独家专属直播”的vip尊享待遇,刘珊珊同学受宠若惊之余,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不用通知其他人来看吗?”

第一章讲了什么。”39

-/-

上一章 下一章

更多好书

主播是cp体质最新列表+番外章节

正文卷

主播是cp体质最新列表+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