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加番外1:劫灰(已完)68

  说实话,我并不想做个坏人,但为了自己的安危,我却选择了更极端的方法,给别人带来了伤害,而且,这种伤害还是十分致命的。也许,我就因为想要得到师父那种炙手可热的权力,便毁灭了自己,也毁灭了他人。

  师父被我杀死了,我该怎么办?如果我认罪了,这群孩子便是真的没有人管了。我如果这样做了,是不是也太自私了?

  心头蔓延着这样的念头,亦或是权力这味毒/药已经吸引得我无法自拔,终于使我泯灭了面对错误的理智。我需要权力,需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使大家不再被那个什么神祗所束缚,艾俄罗斯领导大家,只会使大家陷入战斗的轮回中……想到这里,我狠下了心。

  也就是在这一刻起,我就像一颗冷冰冰的棋子,做事的时候不再顾虑对与错,只会计较得与失。这样的哭泣,我也只允许自己软弱这一次。

  “对不起,阿布,迪斯,因为师父责骂了我,我、我一时冲动,就错杀了师父,你们、你们要骂我就骂我吧!我有罪……”

  就算是有罪,那罪也是由我而起,如果要下地狱,我也要带着你们一起!

  “哇哇哇!”阿布罗狄更高声的大哭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没有了师父,谁来关照我们呢?他骂你归骂你,你怎么可以……”

  “你要是认错了,我们中间的大孩子就没了,那我们可怎么办啊?”迪斯马斯克就显得冷静得多了,毕竟是接触死亡最近的孩子,但他也只是一个孩子罢了,“撒加哥哥,我虽然很生气你杀了师父,但是你认错他也不会活了。就算是为了我们,你能不能长大再认错,我想,师父一定不会责怪你的。”

  ……现在想来,七岁的孩子能懂些什么?我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吧,从没考虑过这群孩子万一把这些消息告知别人了怎么办,只是急匆匆的在寻求一丝内心的慰藉罢了。

  艾俄罗斯被诛这条消息很快轰动了圣域,回家在外的八个孩子全都匆匆赶了回来。

  穆是第一个赶回来的孩子,见我的那一天,他的身后还站着一身白衣还在抹泪的艾欧里亚。身为早慧孩子的代表之一,也是师父一族的嘉米尔族人,对来自于他的审视,我更不敢放松一丝一毫。

  他谨慎的、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我,我也学着师父平日里温暖和煦的目光,温情脉脉的回望着他,左手握拳曲肘背在身后,右手自然而然的垂在身畔,虚握成拳,小指轻轻的点在掌缘——这个是平日里师父站着的时候,习惯性的动作。任由穆直勾勾的审视着,我的心里却在忐忑着是不是哪里还有破绽。

  穆审视的目光,在我的右手上停留了半秒,眼中的最后一丝疑惑终于烟消云散,他朝着我单膝跪地,口中脆生生的呼唤了一声。

  “师父!阿穆想你了。”

  我暗中松了口气,尽力去模仿师父的语气和他对话:“阿穆,你不是说想妈妈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穆不再对我产生疑惑,所以就一五一十的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艾俄罗斯哥哥,真的做了错事吗?艾欧里亚弟弟他好可怜啊,他想知道究竟为什么,他的哥哥要这样做呢?”

  我对于艾欧里亚,其实是愧疚的,但是,对他的愧疚,终究会将我毁灭……

  撒了一个谎,自然需要更多的谎去圆。我纵使十分不愿,却也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而且,越走越远……

  “那个胆敢谋划女神的叛徒,有什么好问的?念在艾欧里亚不知情的份上,我不与他计较,你们还不快滚出去!”

  从那之后,我爱上了洗澡。这并非是我洁癖,而是这样做,仿佛就能涤荡掉我身上的罪恶,让我烦躁的心暂时安定下来。 

  这天晚上,我细细盘算起来。我再怎么模仿,也成不了师父,所以,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冒充他的远房弟弟,那个祭坛座的雅礼什,然后,再登上教皇的宝座。

  如果我和艾俄罗斯不是最靠近他的人,那么我们也不会知道他与祭坛座有这样一层关系,甚至,连穆也不知道。可是,其他人不知道的是,雅礼什在他哥哥死去的一天前已经在睡梦中死去,尸体还停放在星楼上。他已经活了247年,到了该离去的年龄了。不过因为自身孤僻的原因,还没有人给他发丧——不,唯一能够为他发丧的人,已经死在了我的手下。不过有一点的好处就是,他与师父长得十分相像,我可以以此来骗过他们的眼睛。

  我正好以师父溘然长逝的名头让师父正大光明的死去,然后封锁星楼。

  就让一切的罪恶,都永远长眠在星楼之中吧。

  〔三〕心锁

  弑师这种行为是会堕入地狱的,但我不能不这么做,这是为了世界摆脱神祗的自由未来着想,我是要支撑起这个圣域才会不向师父认错的——我这样安慰自己,然后做一些让大家开心的事情,以此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甚至,我有时觉得我就是为了大家好,这样做,真的实现了让大家脱离了神祗的管辖。

  按照之前的计划,我成功将身份换为了雅礼什,荣登教皇之位。成功得来之快,让我自己都感觉到意外吃惊,甚至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个不现实的梦。但当我发现,师父的权力我全部都能掌控,除去艾俄罗斯的所有人都服从于我的命令之时,我的内心开始渐渐释然。现在,能动摇我的地位的人,只剩下童虎老师。

  就从那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在向师父靠拢,无论是他的语气,还是他的举止,他的声音,他的眼神……渐渐的,我惊讶的发现,在镜子里的我,眼底里已经出现了似曾相识的冷漠。无论悲伤,还是喜悦,这份漠然总是挥之不去,我实在太熟悉它了,只因这种眼神我曾在师父的眼中看到……

  有时候,我会设身处地的去想。如果我是他,在经过了漫长岁月的洗礼,确实会对死亡漠然而对。在他死得那一刻,或许他想到的只是女神的安危,和对我的悲伤失望。

  唯独,没有对死亡的畏惧。

  开始我是去演戏,后来就可以说我是在模拟,和重现,仿佛这样我就可以感觉到——他其实没有死去,而是和我同在。

  不知不觉中,我渐渐发现我的身体里多出来另外一个叫雅礼什的人。与我之前的隐忍不发不同,他是一个直来直往的人。在察觉到他存在的那一刻,我是有些恐惧的,可我不敢去找医生,只好容许他一直存在着。

  “撒加,我雅礼什告诉你,你做人呢,不能这么死板。要坏,你就坏的彻底一点,要好,你也要好的像圣父一样,你这时好时坏的,我都看不起你!”

  我摇摇头,将他劝告的话语从脑海里挥去。其实雅礼什也是很天真的家伙,人哪有一直好,或者一直坏的?

  穆的徒弟贵鬼已经三岁了,我很喜欢他,特地准许贵鬼到我的教皇殿去玩——受师父的影响,和出于对小雅典娜的愧疚,我特别喜欢小孩子。

  那一天,我办完事回来,贵鬼将我的文件翻得一团糟,他看到我之后,放下手中的纸张,跑过来拽住了我的衣角:“教皇爷爷,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吧,爷爷不生气。”我有条不紊的收拾着被他搞乱的文件,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

  “是不是你去世之后,我的先生就要当教皇了?”

  “如果,爷爷说是……是啊。”

  我一愣,手中的文件险些滑落,慢慢转过头去看着贵鬼。贵鬼圆睁着他明亮的大眼睛,奶声奶声的拍着手笑:“如果是先生当了教皇,贵鬼就会当他的黄金圣斗士,时时刻刻保护着先生,不让他难过一分。教皇爷爷,你可以让我也当黄金圣斗士吗?”

  我以为我不会再流泪了,但是贵鬼这句天真无邪的话却触动了我的久久未能洞开的心扉,曾几何时,我也如他这般纯洁天真。刹那间,师父,艾俄罗斯,加隆,穆,修罗,迪斯马斯克,阿布罗狄的身影在我眼前如电影画面般的闪过,为了这个教皇的位子,师徒之情,兄弟之情,都已不复存在。

  加隆,被我关在水牢里,不知何时他逃了出去,如今生死未卜;艾欧里亚,被我诬陷到不能翻身,背着叛徒弟弟的名声,艰难度日,形如乞丐;迪斯马斯克,为了掩饰我的罪行,杀死了那个一直服侍他的侍从,在我上一次去巨蟹宫的时候,墙上的人脸面具又多了许多,而他的脸也憔悴了许多,显得阴郁而沧桑,比同龄的阿鲁迪巴米罗卡妙阿布罗狄等人看上去更显老气,他不过是个刚刚十五岁的少年啊……说真的,在这一刻我产生了要把真相说出来的想法。只是,我若将真相公之于众,那时,我又如何来维持与他们之间的情分,圣域,人类,又该怎么办?

  此时,我不由在心中浮现出对他们的愧疚,说起来,我害死了一直对我们关照有加的师父,如果不是我的一时冲动,只怕现在这个位置就是艾俄罗斯的。但是,在教皇之位的争夺上,我绝不可能让步。

  我鼻子一酸,将贵鬼紧紧抱在怀里,任内心深处的负罪感化作滚滚眼泪滑落眼眶。我已在权力的漩涡中越陷越深,只希望他长大后不要像我这样,因为权欲而迷失自我……

  我一天天的长大了,他们也是,我们都不再是当年只会黏着师父的懵懂孩童。在我开始学着插手他国事宜之时,我们的生活条件虽然变得好了,但穆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看似亲和实则疏离,阿鲁迪巴憨厚的笑容却也似隔了一层纱,米罗则越来越向我印象中的加隆靠拢,唇舌锋芒了许多……我身边的真心人,渐渐的只剩下修罗、迪斯马斯克和阿布罗狄。我的情绪,也从开始的焦躁,烦闷,渐渐演化为现在的愧疚,释然。

  抓起一把珍珠,我缓缓的松开了手指,任珠子们从我的手指缝隙间滑落,望着还在地上一弹一跳渐行渐远的珠粒儿,我痴痴的笑了。

  只要你们好,我就好。

  那一天,终于来了。那个据说十三年前就该死去的小女婴,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只可惜,可惜……我不想让你存在呢。

  为了掩盖自己的罪恶,我昧着良心向白银圣斗士们下了追杀女孩子的命令,在慌乱之中,我头一次失去了理性,将一个又一个与那五青铜有关的圣斗士们灭口,囚禁了带回射手座黄金圣衣的白银圣斗士们,妄图掩盖我想要尘封的真实。

  女孩子没有死,与此同时,我彻底的失去了艾欧里亚对我的信任,他发现了真相,他声称要将真相公之于众。于是我慌了,心头的恶念再度升上心头。好在沙加站了出来,帮我阻住了艾欧里亚,使我得以控制住自己的冲动。不等我说出感谢的话语,沙加却已转身离去。他忽然停下脚步,深深的望了我一眼,似怜悯又似哀伤:“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可怜,你也可怜啊!”

  望着沙加离去的背影,我噗通一声跪地大哭,任热泪沿着我脸庞缓缓而下,其实他们从不曾离我而去,是我在不断的猜疑中一点点的将他们推离。

  女神还是来了,小小的,脆弱的,一如我想象中的那般柔而易碎,即使想狠下心用力将她掐死,可我内心深处还是在不断的挣扎着:你害死了师父和艾俄罗斯还不够,难道还要再害死一个吗?

  一阵剧烈劲风袭来,我将她摔了出去,她在地上吭吭的咳着,而她身边的天马座寸步不离的保护着他。

  修罗还是知道了真相,和天鹅座一起来了。我知道,这圣域终究不是属于我的,只是我的心里,还有着不甘。

  靠她?怎么可能战胜海皇和冥王?如果只是靠着一个神才能战胜另一个神,那么,我们这些人类又有什么用?

  “如果……你死去了,这世界就不会再有战争,你活着,只会给这世界带来战争……不,或许你活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活在我的控制之下,你就好好看看我是如何拯救这个世界的人吧!”

  “你少胡说了!历代的雅典娜,永远都活不过二十岁!”

  望向那个迅速捂住了嘴的女孩子,我的心里居然生出了一丝怜悯。这句话说得实在凄凉,我们还有大好的未来可以展望,而她……

  没有未来。

  天鹅座的战士,确实是个好苗子,假以时日,定会比他的师父卡妙还要更高一筹,可惜,他们比我小了十来年,根本不可能战胜我!

  “……你这些行为和那些草菅人命漠视一切的神祗,又有什么区别!”

  天鹅座的话,将我逃避现实的伤疤血淋淋的揭开,呈现在众人之前,不,不,我没有,我只是想保护人类!保护大家!不让他们再被神祗视为草芥!

  望着被打倒的天马座和天鹅座,我再次鄙视了一下什么都做不到的小女神。可我没想到她,居然会冲过来,双臂张开拦在了我的身前,将她的天马座牢牢护住:“住手!你的对手,还有我!”

  “你是认真的?”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无畏的与我对视的女神,心里不禁升起一丝期待:“你没有小宇宙,还想和我对抗?这样吧,如果你能挡得住我打向天马座的一拳,我就放他们一条生路。”

  我积蓄小宇宙举起了拳头,女神慌了,转身趴倒在天马座身上,将他的上半身给完全护住,紧张的闭上了眼,她长长的睫毛紧张的眨动着,身体起伏的速度越来越快。在她的身上,一种无法言喻的强大力量从她的身体里爆发了,伴随着从她身体里迸发出的白光,一柄金色权杖出现在她的手中,白光化环向外扩散,我的小宇宙居然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干预下渐渐平和,内心的罪恶感终于在这时达到了顶点。

  连女神都会舍生忘死要保护她的天马座,可在迪斯马斯克,阿布罗狄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没有出现……我想,我是时候该做些对得起自己内心的事情了。

  “我输了……对不起,雅典娜殿下,我……罪人撒加,罪该万死……”

  面对着手执权杖脸露茫然的女神,我向着她双膝跪地,深深一叩首,抬起头来,朝她膝行两步。她眼神空洞,仿佛是透过我在看什么东西,不等我发问,她痛苦的大叫一声,急急忙忙将凤凰座丢给她的盾牌抓起与权杖一起护在胸前,慌乱的后退,仿佛我就是一个可怕的魔鬼:“你不要和我认罪,你赶快起来!”

  “雅典娜殿下,罪人……罪人曾经想要、想要弑杀您,您为什么……”

  她到底透过我看到了什么?我迷茫的看着她,在看到她脖子上的指印时,心中忽然如一盏明灯亮了起来,“也是,任谁,也不可能原谅一个时时刻刻想杀掉自己的人的……”

  “你要请罪,和你师父去请,和艾俄罗斯去请,和被你害死的人去请!我、我不敢受你的请罪,我、我不想待在这里!一点也不想!”

  她朝我伸手指了指射手宫的方向,逃也似的向双鱼宫狂奔而去,我张口想要叫住她,却发现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教皇大人……”

  凤凰座走过来,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也请你是时候,还给大家一个真相了。”

  〔四〕终焉

  老师终于肯见我了,我恭敬的跪在他面前,只见他的嘴唇颤抖着,愤怒、怨恨和悲哀在他的眼中来回滚动,吐出的话语冷如冰雪:“你走,我现在不想听你解释!”

  老师本不会离开五老峰的,但他却破天荒的来到了圣域。可是,他乍一来到圣域,就得知了这样的消息,这怎能不让他肝肠寸断!

  在老师的劝说下,女神殿下的管家终于勉强同意了让医院救治垂死的兄弟们,但我还没来得及为他们能活下来的喜讯而庆幸,阿鲁迪巴的话语将我浇了个透心凉。

  “你知道你把雅典娜殿下害得多惨吗?”

  不等我说话,他继续补充了下去:“她即使是昏迷着,也不肯放开手中的权杖和盾牌,口中一个劲的念叨着‘我不想回去’,力气大到连我也无法掰开她的手。老师在看到她的时候,他看哭了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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